平川烟

紫乾青梅栩栩画,丹山竹马遥遥期。

     高常尉顶着艳阳酷暑,白跑了一趟东宫,最后还是在宫中藏书阁找到了陈启澜。

    此时,陈启澜与两个学士正在翻找旧例,卷宗文书堆了一地,高常尉艰难地伸脚点地,最后放弃了走到陈启澜身边的打算。他擦了擦汗,在门口问候太子。

    陈启澜抬头看见高常尉,颇为尊敬地放下手中的书卷向高常尉点头示意,然后勉强挪步,请他去偏殿休息。

    叫人退下后,高常尉开门见山告诉陈启澜来意,陈启澜也不意外,回答道:

     “本宫已经在翻找旧例了,除了对将士的安排,还有庆功典礼、家宴、国宴,都在考虑,还要请常尉不吝赐教。”

     “殿下言重,下官并无经验可谈,但愿尽绵薄之力。”

     陈启澜本来也没指望高常尉出主意,不过一句客套话罢了。二人一时静坐无言,都端起了茶杯,就在高常尉喝茶时,陈启澜将已经凑到嘴边的茶杯放下,看似随意地说道:

      “这些大典以往都是礼部操办,本宫已经请了贺尚书等人,打算夜里不那么热的时候和他们好好儿商讨一番。”

     瞥见高常尉暂且不动声色,她继续说,

     “只是这几天正是最热的时候,不到一更天别想凉下来,免不得管几位尚书的宵夜了……”

     她其实暗示的是储君不能私会外臣,更不能私留外臣在东宫。高常尉是皇帝亲信,也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,与其让他发现后上报皇帝,不如提前告知。这样他碍于身份地位不好明确阻止,事后皇帝问责他也得担一部分责任求一份情。然而高常尉的反应让她吃惊。

     只见他慢悠悠咽下茶,起身作揖,回答道:

     “陛下既然将此重任交给殿下,自然是越周全越好。下官会请示陛下,让陛下给殿下下一封谕旨,不叫不知情的言官贸然弹劾储君私摄——殿下大可放心。”

   言外之意“可以,你请吧,我给你做担保”。

   陈启澜其实是有些高兴的,又和高常尉闲聊了几句,将他送出藏书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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